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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之本体

这视听言动,皆是汝心。汝心之动发窍于目。汝心之听发窍于耳。汝心之言发窍于囗。汝心之动发窍于四肢。所谓汝心,亦不专是那一团血肉。若是那一团血肉,如今已死的人,那一团血肉还在。缘何不能视听言动?所谓汝心,却是那能视听言动的。以其主宰一身,故谓之心

。《薛侃-第28章》

良知

是非之心,不虑而知,不学而能,所谓“良知”也:良知之在人心,无间于圣愚,天下古今之所同也

。《聂文蔚-第2章》

良知者,孟子所谓‘是非之心,人皆有之’者也。是非之心,不待虑而知,不待学而能,是故谓之良知。是乃天命之性,吾心之本体,自然灵昭明觉者也

。《大学问》

知是心之本体。心自然会知。见父自然知孝,见兄自然知弟,见孺子入井,自然知恻隐。此便是良知。不假外求

。《徐爱录-第8章》

至善者,明德、亲民之极则也。天命之性,粹然至善,其灵昭不昧者,此其至善之发见,是乃明德之本体,而即所谓良知也

。《大学问》

良知不由见闻而有,而见闻莫非良知之用;故良知不滞于见闻,而亦不离于见闻

。《欧阳崇一-第1章》

心一而已,以其全体恻怛而言,谓之仁,以其得宜而言谓之义,以其条理而言谓之理。不可外心以求仁,不可外心以求义,独可外心以求理乎

。《顾东桥-第4章》

良知是天理之昭明灵觉处。故良知即是天理,思是良知之发用。若是良知发用之思,则所思莫非天理矣。良知发用之思,自然明白简易,良知亦自能知得。若是私意安排之思,自是纷纭劳扰,良知亦自会分别得

。《欧阳崇一--第2章》

此其至善之发见,是乃明德之本体,而即所谓良知也

。《大学问》

夫妄心则动也,照心非动也;恒照则恒动恒静

,......

其为物不贰,则其生物不息,有刻暂停,则息矣,非至诚无息之学矣

。《陆原静-第1章》

良知未尝不在,但人不知存...良知未尝不明,但人不知察

。《陆原静-第2章》

性无不善,故知无不良。真知即是未发之中,即是廓然大公,寂然不动之本体,人人之所同具者也:但不能不昏蔽于物欲,故须学以去其昏蔽;然于良知之本体,初不能有加于毫末也

。《陆原静-第5章》

未发之中,即

良知也,无前后内外,而浑然一体者也

。有事、无事可以言动、静,而良知无分于有事、无事也;寂然、感通可以言动、静,而良知无分于寂然、感通也。动、静者,所遇之时;

心之本体,固无分于动、静也。理无动者也,动即为欲

。循理则虽酬酢万变,而未尝动也。从欲则虽槁心一念,而未尝静也;“动中有静,静中有动”,又何疑乎?有事而感通,固可以言动,然而

寂然者未尝有增

也。无事而寂然,固可以言静,然而

感通者未尝有减

也。《陆原静-第7章》

良知是天理之昭明灵觉处。故良知即是天理,思是良知之发用。若是良知发用之思,则所思莫非天理矣。良知发用之思,自然明白简易,良知亦自能知得。若是私意安排之思,自是纷纭劳扰,良知亦自会分别得

。《欧阳崇一--第2章》

圣人之心如明镜。只是一个明,则随感而应,无物不照。未有已往之形尚在,未照之形先具者

。《陆澄-第7章》

目无体,以万物之色为体;耳无体,以万物之声为体;鼻无体,以万物之臭为体:口无体,以万物之味为体;心无体,以天地万物感之是非为体

。《黄省曾-第30章》

光光只是心之本体。看有甚闲思虑

?此

便是‘寂然不动’。便是‘未发之中’。便是‘廓然大公’。自然‘感而遂通’。自然‘发而中节’。自然‘物来顺应’”

。《陆澄-第58章》

夜来天地混沌,形色俱泯,人亦耳目无所睹闻,众窍俱翕,此即良知收歛凝一时。天地既开、庶物露生,人亦耳目有所睹闻,众窍俱辟,此即良知妙用发生时。可见人心与天地一体。故上下与天地同流。......日间良知是顺应无滞的,夜间良知即是收歛凝一的,有梦即先兆

。”《黄省曾-第20章》

良知之虚便是天之太虚,良知之无便是太虚之无形,日、月、风、雷、山川、民、物,凡有貌象形色,皆在太虚无形中发用流行。未尝作得天的障碍。圣人只是顺其良知之发用,天地万物俱在我良知的发用流行中

。《黄省曾-第22章》

问道心人心。先生曰:“‘率性之为道’,便是道心。但着些人的意思在,便是人心。道心本是无声无臭,故曰微。依着人心行去,便有许多不安稳处,故曰惟危

。”《黄省曾-第3章》

良知只是个是非之心:是非只是个好恶,只好恶就尽了是非,只是非就尽了万事万变。”又曰:“是非两字是个大规矩,巧处则存乎其人

。”《黄省曾-第42章》

先生曰:“人之本体,常常是寂然不动的,常常是感而遂通的。未应不是先,已应不是后

。”《黄以方-第13章》

尧、舜、三王之圣,言而民莫不信者,致其良知而言之也;行而民莫不说者,致其真知而行之也。是以其民熙熙皞皞,杀之不怨,利之不庸,施及蛮貊,而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;为其良知之同也。呜呼!圣人之治天下,何其简且易哉!《聂文蔚-第2章》

【小结】

是非之心,不待虑而知,不待学而能,是故谓之良知;

良知之在人心,无间于圣愚,天下古今之所同也;人人之所同具;

良知即仁,即义,即天理。以其全体恻怛而言谓之仁,以其得宜而言谓之义,以其条理而言谓之理。良知是天理之昭明灵觉处;

良知即至善、明德、照心、道心。此其至善之发见,是乃明德之本体。只是一个明,则随感而应,无物不照。未杂于人谓之道心;

良知初不能有加于毫末也;寂然者未尝有增,感通者未尝有减;

良知即是未发之中、廓然大公、寂然不动。自然‘感而遂通’。自然‘发而中节’。自然‘物来顺应’”;

良知恒在恒明、恒动恒静;

良知为物不贰,生物不息;至诚无息;

良知不能不昏蔽于物欲;

心如明镜,无物不照。知善知恶,知是知非;

良知之虚便是天之太虚,良知之无便是太虚之无形,日、月、风、雷、山川、民、物,凡有貌象形色,皆在太虚无形中发用流行;

道心惟微,人心惟危;

心即理

良知是天理之昭明灵觉处。故良知即是天理,思是良知之发用。若是良知发用之思,则所思莫非天理矣。良知发用之思,自然明白简易,良知亦自能知得。若是私意安排之思,自是纷纭劳扰,良知亦自会分别得

。《欧阳崇一--第2章》

先生曰:“

心即理也。天下又有心外之事,心外之理乎”?......此心无私欲之蔽,即是天理。不须外面添一分。以此纯乎天理之心,发之事父便是孝。发之事君便是忠。发之交友治民便是信与仁

。《徐爱录-第3章》

物理不外于吾心,外吾心而求物理,无物理矣。遗物理而求吾心,吾心又何物邪?心之体,性也,性既理也。故有孝亲之心,即有孝之理,无孝亲之心,即无孝之理矣。有忠君之心,即有忠之理,无忠君之心,即无忠之理矣。理岂外于吾心邪

?《顾东桥-第4章》

先生曰:“

心即理也。无私心,即是当理。未当理,便是私心

。《陆澄-第80章》

未杂于人谓之道心。杂以人伪谓之人心,人心之得其正者即道心。道心之矢其正者即人心。初非有二心也。程子谓人心即人欲,道心即天理。语若分析,而意实得之

。《徐爱录-第10章》

心之体,性也。性即理也。穷仁之理,真要仁极仁。穷义之理,真要义极义。仁义只是吾性。故穷理即是尽性。如孟子说‘充其恻隐之心,至仁不可胜用’。这便是穷理工夫

。《薛侃-第23章》

先生又曰:“‘

格物’如孟子‘大人格君心’之‘格’。是去其心之不正,以全其本体之正。但意念所在,即要去其不正,以全其正。即无时无处不是存天理。即是穷理。天理即是明德。穷理即是明明德

”。《徐爱录-第7章》

理一而已:以其理之凝聚而言则谓之“性”,以其凝聚之主宰而言则谓之“心”,以其主宰之发动而言则谓之“意”,以其发动之明觉而言则谓之“知”,以其明觉之感应而言则谓之“物”:故就物而言谓之“格”,就知而言谓之“致”,就意而言谓之“诚”,就心而言谓之“正”。正者,正此也;诚者,诚此也;致者,致此也;格者,格此也;皆所谓穷理以尽性也;天下无性外之理,无性外之物

。《罗整庵-第3章》

分心与理为二,其流至于伯道之伪而不自知。故我说个心即理,要使知心理是一个?便来心上做工夫,不去英义于外,便是王道之真。此我立言宗旨

。《黄以方-第6章》

【小结】

良知是天理之昭明灵觉处。良知即是天理;

心即理,无心外之理;

此心无私欲之蔽,即是天理。不须外面添一分;

无私心,即是当理。未当理,便是私心;

未杂于人谓之道心;道心即天理;

天理即是明德;

穷理即是尽性;

理一而已:以其理之凝聚而言则谓之“性”,以其凝聚之主宰而言则谓之“心”,以其主宰之发动而言则谓之“意”,以其发动之明觉而言则谓之“知”,以其明觉之感应而言则谓之“物”;

心上做工夫,不去英义于外;

心外无物

先生曰:“

身之主宰便是心。心之所发便是意。意之本体便是知。意之所在便是物

。......所以某说

无心外之理,无心外之物

。《徐爱录-第6章》

夫圣人之心,以天地万物为一体,其视天下之人,无外内远近:凡有血气,皆其昆弟赤子之亲,莫不欲安全而教养之,以遂其万物一体之念

。《顾东桥-第13章》

夫人者,天地之心,天地万物本吾一体者也。生民之困苦荼毒,孰非疾痛之切于吾身者乎?......良知之在人心,无间于圣愚,天下古今之所同也,世之君子惟务致其良知,则自能公是非,同好恶,视人犹己,视国犹家,而以天地万物为一体,求天下无冶,不可得矣。古之人所以能见善不啻若己出,见恶不啻若己人,视民之饥溺犹己之饥溺,而一夫不获,若己推而纳诸沟中者,非故为是而以蕲天下之信己也,务致其良知求自慊而已矣

盖天、地、万物与人原是一体,其发窍之最精处,是人心一点灵明,风、雨、露、雷,日、月、星、辰,禽、兽、草、木,山、川、土、石,与人原只一体

。故五谷、禽兽之类皆可以养人,药石之类皆可以疗疾,只为同此一气,故能相通耳。”《黄省曾-第27章》

问:“人心与物同体,如吾身原是血气流通的,所以谓之同体:若于人便异体了,禽、兽、草、木益远矣。而何谓之同体?”先生曰:“你只在感应之几上看;岂但禽、兽、草、木,虽天、地也与我同体的,鬼、神也与我同体的。”请问。先生曰:“你看这个天、地中间,甚么是天、地的心?”对曰:“尝闻人是天地的心。”曰:“人又甚么叫做心?”对曰:“只是一个灵明。”“可知充天塞地中间,只有这个灵明。人只为形体自间隔了。

我的灵明,便是天、地、鬼、神的主宰。天没有我的灵明,谁去仰他高?地没有我的灵明,谁去俯他深?鬼、神没有我的灵明,谁去辩他吉、凶、灾、祥?天、地、鬼、神、万物,离却我的灵明,便没有天、地、鬼、神、万物了;我的灵明,离却天、地、鬼、神、万物,亦没有我的灵明。如此,便是一气流通的,如何与他间隔得

?”又问:“天、地、鬼、神、万物,千古见在,何没了我的灵明,便俱无了?”曰:“今看死的人,他这些精灵游散了,他的天、地、鬼、神、万物尚在何处?”《黄以方-第21章》

先生游南镇,一友指岩中花树问曰:“天下无心外之物:如此花树,在深山中自开自落,于我心亦何相关?”先生曰:“

你未看此花时,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:你来看此花时,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: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

。”《黄省曾-第28章》

仁是造化生生不息之理。虽瀰漫周遍,无处不是。然其流行发生,亦只有个渐。所以生生不息

。《陆澄-第79章》

《大学》所谓厚薄,是良知上自然的条理,不可踰越,此便谓之义:顺这个条理,便谓之礼;知此条理,便谓之智;终始是这个条理,便谓之信

。”《黄省曾-第29章》

【小结】

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。生民之困苦荼毒,孰非疾痛之切于吾身者乎?

天、地、万物与人原是一体,其发窍之最精处,是人心一点灵明。同此一气,故能相通耳;

天、地、鬼、神、万物,离却我的灵明,便没有天、地、鬼、神、万物了;我的灵明,离却天、地、鬼、神、万物,亦没有我的灵明。如此,便是一气流通的,如何与他间隔得;

花与汝心同归于寂。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;(山中之花与我心有寂显的联系)

亲亲、仁民、爱物,有个“渐”、“厚薄”、“等差”,此是良知上自然的条理,不可踰越;

心身意知物

只要知

身、心、意、知、物是一件

。”九川疑曰:“物在外,如何与身、心、意、知是一件?”先生曰:“耳、目、口、鼻、四肢,身也,非心安能视、听、言、动?心欲视、听、言、动,无耳、目、口、鼻、四肢亦不能。故无心则无身,无身则无心。但

指其充塞处言之谓之身,指其主宰处言之谓之心,指心之发动处谓之意,指意之灵明处谓之知,指意之涉着处谓之物,只是一件。意未有悬空的,必着事物,故欲诚意

,则随意所在某事而格之,去其人欲而归于理,则良知之在此事者,无蔽而得致矣。此便是诚意的功夫。”《陈九川-第1章》

心道天性知

若解向里寻求,见得自己心体,即无时无处不是此道。亘古亘今。无终无始。更有甚同异

心即道。道即天。知心则知道知天

”。又曰:“诸君

要实见此道,须从自己心上体认,不假外求始得

”。《陆澄-第52章》

先生曰:“

知是理之灵处。就其主宰处说便谓之心。就其禀赋处说便谓之性

。《薛侃-第24章》

问:“古人论性,各有异同,何者乃为定论?”先生曰:“

性无定体,论亦无定体,有自本体上说者,有自发用上说者,有自源头上说者,有自流弊处说者:总而言之,只是一个性,但所见有浅深尔。若执定一边,便不是了。性之本体,原是无善、无恶的,发用上也原是可以为善、可以为不善的,其流弊也原是一定善、一定恶的

。譬如眼,有喜时的眼,有怒时的眼,直视就是看的眼,微视就是觑的眼:总而言之,只是这个眼。若见得怒时眼,就说未尝有喜的眼,见得看时眼,就说未尝有觑的眼,皆是执定,就知是错。孟子说性,直从源头上说来,亦是说个大概如此。荀子性恶之说,是从流弊上来,也未可尽说他不是:只是见得未精耳。众人则失了心之本体。《黄省曾-第62章》

性一而已。自其形体也,谓之天。主宰也,谓之帝。流行也,谓之命。赋于人也,谓之性。主于身也,谓之心。心之发也,遇父便谓之孝,遇君便谓之忠。自此以往,名至于无穷,只一性而已

。《陆澄-第24章》

来书云:“聪明睿知,果质乎?仁义礼智果性乎?喜怒哀乐果情乎?私欲客气果一物乎?二物乎?......”

性一而已。仁、义、礼、知,性之性也,聪、明、睿、知,性之质也,喜、怒、哀、乐,性之情也,私欲、客气,性之蔽也:质有清浊,故情有过不及,而蔽有浅深也:私欲、客气,一病两痛,非二物也

。《陆原静-第15章》

先生曰:”

尽心知性知天,是生知安行事。存心养性事天,是学知利行事。‘夭寿不贰,修身以俟’,是困知勉行事

。......先生曰:“

性是心之体。天是性之原。尽心即是尽性

。《徐爱录-第6章》

子思性道教,皆从本原上说。天命于人,则命便谓之性。率性而行,则性便谓之道。修道而学,则道便谓之教。率性是诚者事。所谓‘自诚明,谓之性’也。修道是诚之者事。所谓“自明诚,谓之教’也

。《薛侃-第33章》

【小结】

心即道。道即天。知心则知道知天;

知是理之灵处。就其主宰处说便谓之心。就其禀赋处说便谓之性;

性无定体,论亦无定体,有自本体上说者,有自发用上说者,有自源头上说者,有自流弊处说者:总而言之,只是一个性;

性之本体,原是无善、无恶的,发用上也原是可以为善、可以为不善的,其流弊也原是一定善、一定恶的;

性是心之体,天是性之原。尽心即是尽性;

性一而已。自其形体也,谓之天。主宰也,谓之帝。流行也,谓之命。赋于人也,谓之性;

性一而已。仁、义、礼、知,性之性也,聪、明、睿、知,性之质也,喜、怒、哀、乐,性之情也,私欲、客气,性之蔽也;

率性是诚者事。所谓‘自诚明,谓之性’也。修道是诚之者事。所谓“自明诚,谓之教’也;

心理礼

‘礼’字即是‘理’字。理之发见可见者谓之文。文之隐微不可见者谓之理。只是一物。约礼只是要此心纯是一个天理。要此心纯是天理,须就理之发见处用功

。《徐爱录-第9章》

止于至善

至善

至善者,明德、亲民之极则也。天命之性,粹然至善,其灵昭不昧者,此其至善之发见,是乃明德之本体,而即所谓良知也

。《大学问》

至善只是此心纯乎天理之极便是

。《徐爱录-第4章》

至善者性也。性元无一毫之恶,故曰至善。止之,是复其本然而已

。《陆澄-第77章》

至善是心之本体。只是明明德到至精至一处便是。然亦未尝离却事物。本注所谓‘尽夫天理之极,而无一毫人欲之私’者,得之

”。《徐爱录-第2章》

无善无恶者理之静。有善有恶者气之动。不动于气,即无善无恶。是谓至善

。《薛侃-第7章》

大抵中庸工夫只是诚身。诚身之极便是至诚。大学工夫只是诚意。诚意之极便是至善

。《薛侃-第35章》

【小结】

至善只是此心纯乎天理之极便是;

无善无恶者理之静。有善有恶者气之动。不动于气,即无善无恶。是谓至善;

诚意之极便是至善;

至善者,明德、亲民之极则也;

至善者性也。性元无一毫之恶,故曰至善;

天命之性,粹然至善;

至善之发见,是乃明德之本体,即所谓良知;

中和

人性皆善。中和是人人原有的。......,中只是天理”。曰:“何者为天理”?曰:“去得人欲,便识天理”。曰:“天理何以谓之中”?曰:“无所偏倚”。曰:“无所偏倚,是何等气象”?曰:“如明镜然。全体莹彻,略无纤尘染着”。......而此心全体廓然,纯是天理。方可谓之喜怒哀乐未发之中。方是天下之大本

”。《陆澄-第62章》

中和便是复其性之本体。如易所谓‘穷理尽性,以至于命’。中和位育,便是尽性至命

。《薛侃-第33章》

盖体用一源。有是体,即有是用。有未发之中,即有发而皆中节之和。今人未能有发而皆中节之和。须知是他未发之中亦未能全得

。《陆澄-第31章》

父之爱子,自是至情。然天理亦自有个中和处。过即是私意

。《陆澄-第30章》

喜怒哀乐,本体自是中和的。才自家着些意思,便过不及,便是私

。《陆澄-第44章》

修身是已发边。正心是未发边。心正则中。身修则和

。《陆澄-第74章》

【小结】

中只是天理,无所偏倚。如明镜然。全体莹彻,略无纤尘染着;

天理亦自有个中和处。过即是私意;

修身是已发边,正心是未发边。心正则中,身修则和;

如金镜日

圣人之所以为圣,只是其心纯乎天理,而无人欲之杂。犹精金之所以为精,但以其成色足而无铜铅之杂也。人到纯乎天理方是圣。金到足色方是精。然圣人之才力,亦有大小不同。犹金之分两有轻重

。......

盖所以为精金者,在足色,而不在分两。所以为圣者,在纯乎天理,而不在才力也

。......

分两虽悬绝,而其到足色处,可以无愧。故曰‘人皆可以为尧舜’者以此

。学者学圣人,不过是去人欲而存天理耳。

犹炼金而求其足色。金之成色,所争不多,则煅炼之工省,而功易成。成色愈下,则煅炼愈难。人之气质,清浊粹驳。有中人以上,中人以下。其于道,有生知安行,学知利行,其下者,必须人一己百,人十己千。及其成功则一

。......“

吾辈用力,只求日减,不求日增。减得一分人欲,便是复得一分天理

。何等轻快脱洒?何等简易”?《薛侃-第5章》

圣人之心如明镜。只是一个明,则随感而应,无物不照。未有已往之形尚在,未照之形先具者

。《陆澄-第7章》

圣人之知,如青天之日,贤人如浮云天日,愚人如阴霾天日,虽有昏明不同,其能辨黑白则一。虽昏黑夜里,亦影影见得黑白,就是日之余光未尽处。因学功夫,亦只从这点明处精察去耳

。《黄省曾-第43章》

种树者必培其根。种德者必养其心。欲树之长,必于始生时删其繁枝。欲德之盛,必于始学时去夫外好。如外好诗文,则精神日渐漏泄在诗文上去。凡百外好皆然。又曰:“我此论学,是无中生有的工夫。诸公须要信得及。只是立志。学者

一念为善之志,如树之种,但勿助勿忘,只管培植将去

。自然日夜滋长。生气日完,枝叶日茂。树初生时,便抽繁枝。亦须刊落。然后根干能大。初学时亦然。故

立志贵专一

”。《薛侃-第21章》

问:“惟精惟一,是如何用功”?先生曰:“

惟一是惟精主意,惟精是惟一功夫。非惟精之外复有惟一也

。‘精’字从‘米’。姑以米譬之。要得此米纯然洁白,便是惟一意。然非加舂簸筛拣惟精之工,则不能纯然洁白也。舂簸筛拣,是惟精之功。然亦不过要此米到纯然洁白而已。

博学,审问,慎思,明辨,笃行者,皆所以为惟精而求惟一也

。他如

博文者即约礼之功。格物致知者即诚意之功。道问学即尊德性之功。明善即诚身之功

,无二说也”。《陆澄-第11章》

【小结】

精金喻其心纯乎天理,而无人欲之杂;

金之分两喻圣人之才力大小不同;

金之成色喻人之气质清浊粹驳;

煅炼之工喻存天理去人欲工夫;

妄希分两,杂然而投喻知识愈广而人欲愈滋,才力愈多而天理愈蔽;

践行工夫

知行合一

见好色属知,好好色属行。只见那好色时,已自好了。不是见了后,又立个心去好。闻恶臭属知,恶恶臭属行。只闻那恶臭时,已自恶了。不是闻了后,别立个心去恶。......知是行的主意。行是知的功夫。知是行之始。行是知之成。若会得时,只说一个知,已自有行在。只说一个行,已自有知在

。《徐爱录-第5章》

知之真切笃实处。既是行,行之明觉精察处。即是知,知行工夫,本不可离。......真知即所以为行,不行不足谓之知。

《顾东桥-第4章》

吾子谓“语孝于温清定省,孰不知之。”然而能致其知者鲜矣。若谓粗知温清定省之仪节,而遂谓之能致其知,则凡知君之当仁者,皆可谓之能致其仁之知,知臣之当忠者,皆可谓之能致其忠之知,则天下孰非致知者邪?以是而言可以知致知之必在于行,而不行之不可以为致知也,明矣。知、行合一之体,不益较然矣乎?《顾东桥-第10章》

【小结】

知行工夫,本不可离;

知是行的主意。行是知的功夫。知是行之始。行是知之成;

知之真切笃实处。既是行,行之明觉精察处。即是知;

格致诚正

自格物致知至平天下,只是一个明明德。虽亲民亦明德事也。明德是此心之德,即是仁。“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”。使有一物失所,便是吾仁有未尽处

。《陆澄-第75章》

先生又曰:“‘

格物’如孟子‘大人格君心’之‘格’。是去其心之不正,以全其本体之正。但意念所在,即要去其不正,以全其正。即无时无处不是存天理。即是穷理。天理即是明德。穷理即是明明德

”。《徐爱录-第7章》

格物无间动静。静亦物也。孟子谓‘必有事焉’。是动静皆有事

”《陆澄-第73章》

鄙人所谓致知格物者,致吾心之良知于事事物物也。吾心之良知,即所谓“天理”也。致吾心良知之“天理”于事事物物,则事事物物皆得其理矣。致吾心之良知者,致知也。事事物物皆得其理者,格物也。是合心与理而为一者也

格、致、诚、正、修者,是其条理所用之工夫,虽亦皆有其名, 而其实只是一事

。《大学问》

故言“穷理”,则格、致、诚、正之功皆在其中,言“格物”,则必兼举致知、诚意、正心,而后其功始备而密

。《顾东桥-第8章》

然在常人不能无私意障碍。所以须用致知格物之功,胜私复理。即心之良知更无障碍,得以充塞流行。便是致其知。知致则意诚

”。《徐爱录-第8章》

盖鄙人之见,则谓意欲温清、意欲奉养者,所谓“意”也,而未可谓之“诚意”:必实行其温清奉养之意,务求自慊而无自欺,然后谓之“诚意”。知如何而为温清之节,知如何而为奉养之宜者,所谓“知”也,而未可谓之“致知”:必致其知如何为温清之节者之知,而实以之温清,致其知如何为奉养之宜者之知,而实以之奉养,然后谓之“致知”。温清之事,奉养之事,所谓“物”也,而未可谓之“格物”:必其于温清之事也,一如其良知之所知当如何为温清之节者而为之,无一毫之不尽,于奉养之事也,一如其良知之所知当如何为奉养之宜者而为之,无一毫之不尽,然后谓之“格物”。温清之物格,然后知温清之良知始致:奉养之物格,然后知奉养之良知始致。故曰“物格而后知至”:致其知温清之良知,而后温清之意始诚:致其知奉养之良知,而后奉养之意始诚。故曰“知至而后意诚”;此区区“诚意、致知、格物”之说盖如此:吾子更熟思之,将亦无可疑者矣。《顾东桥-第9章》

先生曰:“非也,

格物即慎独,即戒惧

;至于‘集义’‘博约’,工夫只一般,不是以那数件都做‘格物’底事。”《黄义方-第8章》

【小结】

自格物致知至平天下,只是一个明明德;

致知格物者,致吾心之良知于事事物物也;

致吾心之良知者,致知也。事事物物皆得其理者,格物也;

格、致、诚、正、修者,是其条理所用之工夫,虽亦皆有其名, 而其实只是一事;

故言“穷理”,则格、致、诚、正之功皆在其中,言“格物”,则必兼举致知、诚意、正心,而后其功始备而密;

格物即慎独,即戒惧;

以“温清奉养”为例的格物、致知、诚意;

省察克治

一日论为学工夫。先生曰:“教人为学不可执一偏。初学时心猿意马,拴缚不定。其所思虑多是人欲一边。故且教之

静坐息思虑

。久之,俟其心意稍定。只悬空静守,如槁木死灰,亦无用。须教他

省察克治

。省察克治之功,则无时而可间。如去盗贼,须有个扫除廓清之意。无事时,将好色好货好名等私,逐一追究搜寻出来。定要拔去病根,永不复起,方始为快。常如猫之捕鼠。一眼看着,一耳听着。才有一念萌动,即与克去。斩钉截铁,不可姑容与他方便。不可窝藏。不可放他出路。方是真实用功。方能扫除廓清。到得

无私可克

,自有端拱时在。虽曰‘何思何虑’,非初学时事。初学必须思省察克治。即是思诚。只思一个天理。到得天理纯全,便是何思何虑矣”。《陆澄-第25章》

先生曰:“是徒知养静,而不用克己工夫也。如此临事便要倾倒。

人须在事上磨,方立得住,方能静亦定,动亦定

”。《陆澄-第9章》

问:“宁静存心时,可为未发之中否”?先生曰:“今人存心,只定得气。当其宁静时,亦只是气宁静。不可以为未发之中”。曰:“未便是中。莫亦是求中功夫”?曰:“

只要去人欲,存天理,方是功夫。静时念念去人欲,存天理。动时念念去人欲,存天理。不管宁静不宁静

。《陆澄-第9章》

‘时习’者,‘坐如尸’,非专习坐也。坐时习此心也。‘立如斋’,非专习立也。立时习此心也

。《薛侃-第17章》

省察是有事时存养,存养是无事时省察

。《陆澄-第22章》

克己须要扫除廓清,一毫不存方是。有一毫在,则众恶相引而来

。《陆澄-第46章》

黄勉叔问:“心无恶念时,此心空空荡荡的,不知亦须存个善念否?”先生曰:“

既去恶念,便是善念,便复心之本体矣

:譬如日光被云来遮蔽,云去光已复矣。若恶念既去,又要存个善念,即是日光之中添燃一灯。《黄修易-第1章》

先生尝语学者曰:“

心礼上着不得一念留滞,就如眼着不得些子尘沙

,些子能得几多;满眼便昏天黑地了。”又曰:“这一念不但是私念;便好的念头亦着不得些子如眼中放些金玉屑,眼亦开不得了。”《黄以方-第20章》

问:“声、色、货、利,恐良知亦不能无。”先生曰:“固然。但

初学用功,却须扫除荡涤,勿使留积

,则适然来遇,始不为累,自然顺而应之。

良知只在声、色、货、利上用功。能致得良知精精明明,毫发无蔽,则声、色、货、利之交,无非天则流行矣

。”《黄以方-第11章》

人不用力,莫不自以为己知。为学只循而行之是矣。殊不知私欲日生。如地上尘一日不扫,便又有一层。着实用功,便见道无终穷。愈探愈深。必使精白无一毫不彻方可

。《陆澄-第50章》

问:“知至然后可以言诚意。今天理人欲知之未尽,如何用得克己工夫”?先生曰:“

人若真实切己用功不已,则于此心天理之精微,日见一日。私欲之细微,亦日见一日。......如人走路一般。走得一段,方认得一段

。《陆澄-第51章》

问立志。先生曰:“

只念念要存天理,即是立志。能不忘乎此,久则自然心中凝聚

。犹道家所谓结圣胎也。此天理之念常存。驯至于美大圣神,亦只从此一念存养扩充去耳”。《陆澄-第2章》

善念发而知之,而充之。恶念发而知之,而遏之。知与充与遏者,志也。天聪明也。圣人只有此。学者当存此。

《陆澄-第57章》

先生曰:“为学大病在好名”。侃曰:“从前岁,自谓此病已轻。此来精察,乃知全未。岂必务外为人?

只闻誉而喜,闻毁而闷,即是此病发来

”。曰:“最是。

名与实对。务实之心重一分,则务名之心轻一分。全是务实之心,即全无务名之心

。......又曰:“‘疾没世而名不称’。称字去声读。亦‘**声闻过情,君子耻之’**之意。实不称名,生犹可补。没则无及矣。《薛侃-第11章》

一友自叹:“私意萌时,分明自心知得,只是不能使他即去。”先生曰:“

你萌时,这一知处便是你的命根,当下即去消磨,便是立命工夫

。”《黄以方-第18章》

先生曰:“凡朋友问难,纵有浅近粗疏,或露才扬己,皆是病发。当因其病而药之可也,不可便怀鄙薄之心,非君子与人为善之心矣。”《黄修易-第10章》

【小结】

动静

静坐息思虑,省察克治,无私可克;

人须在事上磨,方立得住,方能静亦定,动亦定;

省察是有事时存养,存养是无事时省察;

扫除廓清

克己须要扫除廓清,一毫不存方是;

既去恶念,便是善念,便复心之本体矣。譬如日光被云来遮蔽,云去光已复矣;

声、色、货、利,初学用功,却须扫除荡涤,勿使留积;

心礼上着不得一念留滞,就如眼着不得些子尘沙;

日日用工

此心天理之精微,日见一日。私欲之细微,亦日见一日;

殊不知私欲日生。如地上尘一日不扫,便又有一层;

立志

只念念要存天理,即是立志;

善念发而知之,而充之。恶念发而知之,而遏之;

立命

私意萌时,当下即去消磨,便是立命工夫

戒惧慎独

正之问:“戒惧是己所不知时工夫。慎独是己所独知时工夫。此说如何”?先生曰:“

只是一个工夫。无事时固是独知。有事时亦是独知。人若不知于此独知之地用力,只在人所共知处用功,便是作伪,便是‘见君子而后厌然’。此独知处便是诚的萌芽。此处不论善念恶念,更无虚假。一是百是,一错百错。正是王霸义利诚伪善恶界头。于此一立立定,便是端本澄源,便是立诚。古人许多诚身的工夫。精神命脉,全体只在此处。真是莫见莫显,无时无处,无终无始

。《薛侃-第26章》

必欲此心纯乎天理,而无一毫人欲之私,非防于未萌之先而克于方萌之际不能也。防于未萌之先而克于方萌之际,此正《中庸》“戒慎恐惧”、《大学》“致知格物”之功:舍此之外,无别功矣

。《陆原静-第11章》

先生曰:“手指有见有不见。尔之见性,常在人之心神。只在有睹有闻上驰骛。不在不睹不闻上着实用功。盖

不睹不闻,实良知本体。戒慎恐惧,是致良知的功夫。学者时时刻刻常睹其所不睹,常闻其所不闻,功夫方有个实落处

。久久成熟后,则不须着力,不待防检,而真性自不息亦。岂以在外者之闻见为累哉”?《黄以方-第14章》

【总结】

戒慎恐惧,是致良知的功夫;

常睹其所不睹,常闻其所不闻;

防于未萌之先而克于方萌之际,正是“戒慎恐惧”、“致知格物”之功;

独知处便是诚的萌芽;正是王霸义利诚伪善恶界头;

喜怒哀乐好恶

澄在鸿胪寺仓居。忽家信至,言儿病危。澄心甚忧闷不能堪。先生曰:“此时正宜用功。若此时放过,闲时讲学何用?人正要在此时磨炼。

父之爱子,自是至情。然天理亦自有个中和处。过即是私意

。人于此处多认做天理当忧,则一向忧苦,不知己是‘有所忧患,不得其正’。

大抵七情所感,多只是过,少不及者。才过便非心之本体。必须调停适中始得

。就如父母之丧。人子岂不欲一哭便死,方快于心?然却曰‘毁不灭性’。非圣人强制之也。天理本体,自有分限。不可过也。人但要识得心体,自然增减分毫不得”。《陆澄-第30章》

喜怒哀乐,本体自是中和的。才自家着些意思,便过不及,便是私

。《陆澄-第44章》

来书云:“尝试于心,喜、怒、忧、惧之感发也,虽动气之极,而

吾心良知一觉,即罔然消阻,或遏于初,或制于中,或悔于后。......先生曰:“盖良知虽不滞于喜、怒、忧、惧,而喜、怒、忧、惧亦不外于良知也

。《陆原静-第8章》

凡人忿懥,着了一分意思,便怒得过当,非廓然大公之体了。故有所忿懥,便不得其正也

。如今于

凡忿懥等件,只是个物来顺应,不要着一分意思,便心体廓然大公,得其本体之正了

。《黄直-第14章》

问:“知譬日,欲譬云,云虽能蔽日,亦是天之一气合有的,欲亦莫非人心合有否?”先生曰:“

喜、怒、哀、惧、爱、恶、欲,谓之七情,七者俱是人心合有的:但要认得良知明白

。比如日光,亦不可指着力方所,一隙通明,皆是日光所在:虽云雾四塞:太虚中色象可辨,亦是日光不灭处:不可以云能蔽日,教天不要生云。

七情顺其自然之流行,皆是良知之目,不可分别善恶;但不可有所着。七情有着,俱谓之欲,俱为良知之蔽。然才有着时,良知亦自会觉,觉即蔽去,复其体矣

。此处能勘得破,方是简易透彻功夫。”《黄省曾-第44章》

问:“乐是心之本体,不知遇大故于哀哭时,此乐还在否?”先生曰:“须是大哭一番了方乐,不哭便不乐矣;虽哭,此心安处是乐也;本体未尝有动。”《黄省曾-第46章》

侃去花间草。先生曰:“天地生意,花草一般。何曾有善恶之分?子欲观花,则以花为善,以草为恶。如欲用草时,复以草为善矣。

此等善恶,皆由汝心好恶所生

。故知是错”。曰:“然则无善无恶乎”?曰:“

无善无恶者理之静。有善有恶者气之动。不动于气,即无善无恶。是谓至善

”。曰:“佛氏亦无善无恶。何以异”?曰:“佛氏着在无善无恶上,便一切都不管。不可以治天下。圣人无善无恶。只是无有作好,无有作恶。不动于气。

然遵王之道,会其有极。便自一循天理。便有个裁成辅相

”。曰:“草既非恶,即草不宜去矣”?曰“如此却是佛老意见。草若是碍,何妨汝去”?曰:“如此又是作好作恶”。曰:“不作好恶,非是全无好恶。却是无知觉的人。

谓之不作者,只是好恶一循于理。不去,又着一分意思。如此即是不曾好恶一般

”。曰:“去草如何是一循于理,不着意思”?曰:“草有妨碍,理亦宜去。去之而已。偶未即去,亦不累心。若着了一分意思,即心体便有贻累,便有许多动气处”。曰:“然则善恶全不在物”。曰:“

只在汝心。循理便是善。动气便是恶

”。曰:“毕竟物无善恶”。曰:“在心如此。在物亦然,世儒惟不知此,舍心逐物。将格物之学错看了。终日驰求于外,只做得个义袭而取。终身行不着,习不察”。曰:“如好好色,如恶恶臭,则如何”?曰:“此正是一循于理。是天理合如此。本无私意作好作恶”。曰:“如好好色,如恶恶臭。安得非意”?曰:“却是诚意。不是私意。

诚意只是循天理。虽是循天理,亦着不得一分意。故有所忿懥好乐,则不得其正。须是廓然大公,方是心之本体。知此即知未发之中

”,伯生曰:“先生云:‘草有妨碍,理亦宜去’。缘何又是躯壳起念”?曰:“此须汝心自体当。汝要去草,是甚么心?周茂叔窗前草不除,是甚么心”?《薛侃-第7章》

【小结】

七情俱是人心合有的,本体自是中和的;

七情顺其自然之流行,皆是良知之目,不可分别善恶;

七情有着,便过不及,俱谓之欲,俱为良知之蔽;

凡忿懥等件,只是个物来顺应,不要着一分意思,便心体廓然大公,得其本体之正了;

花间草,此等善恶,皆由汝心好恶所生。不作好恶,好恶一循于理;

惟精惟一

问:“惟精惟一,是如何用功”?先生曰:“

惟一是惟精主意,惟精是惟一功夫。非惟精之外复有惟一也

。‘精’字从‘米’。姑以米譬之。要得此米纯然洁白,便是惟一意。然非加舂簸筛拣惟精之工,则不能纯然洁白也。舂簸筛拣,是惟精之功。然亦不过要此米到纯然洁白而已。

博学,审问,慎思,明辨,笃行者,皆所以为惟精而求惟一也

。他如

博文者即约礼之功。格物致知者即诚意之功。道问学即尊德性之功。明善即诚身之功

,无二说也”。《陆澄-第11章》

孟氏“尧舜之道,孝弟而已”者,使就人之良知发见得最真切笃厚、不容蔽昧处提省人,于人于事君、处友、仁民、爱物、与凡动静语默间,皆只是致他那一念事亲、从兄真诚恻怛的良知,即自然无不是道

。......此所以为**“惟精惟一”之学,放之四海而皆准,“施谐后世而无朝夕”者也**。《聂文蔚--第13章》

种树者必培其根。种德者必养其心。欲树之长,必于始生时删其繁枝。欲德之盛,必于始学时去夫外好。如外好诗文,则精神日渐漏泄在诗文上去。凡百外好皆然。又曰:“我此论学,是无中生有的工夫。诸公须要信得及。只是立志。学者

一念为善之志,如树之种,但勿助勿忘,只管培植将去

。自然日夜滋长。生气日完,枝叶日茂。树初生时,便抽繁枝。亦须刊落。然后根干能大。初学时亦然。故

立志贵专一

”。《薛侃-第21章》

“必有事焉”者只是时时去“集义”

。若时时去用“必有事”的工夫,而

或有时间断,此便是忘了,即须勿忘

”:时时去用“必有事”的工夫,而

或有时欲速求效,此便是助了,即须“勿助”

。.......今却不去“必有事”上用工,而乃悬空守着一个“勿忘、勿助”,此正如烧锅煮饭,锅内不曾渍水下米,而乃专去添柴放火,不知毕竟煮出个甚么物来!吾恐火候未及调停,而锅已先破裂矣。

先生曰:“

我辈致知,只是名随分限所及;今日良知见在如此,只随今日所知扩充到底,明日良知又有开悟,便从明日所知扩充到底,如此方是精一功夫

。与人论学,亦须随人分限所及;如树有这些萌芽,只把这些水去灌溉,萌芽再长,便又加水,自拱把以至合抱,灌溉之功皆是随其分限所及,若些小萌芽,有一桶水在,尽要倾上,便浸坏他了。” 《黄直-第4章》

上达只在下学里。凡圣人所说,虽极精微,俱是下学。学者只从下学里用功,自然上达去。不必别寻个上达的工夫

”。《陆澄-第10章》

又曰:“

人要随才成就,才是其所能为

。如夔之乐,稷之种。是他资性合下便如此。

成就之者,亦只是要他心体纯乎天理。其运用处,皆从天理上发来,然后谓之才。到得纯乎天理处,亦能不器

。使夔稷易艺而为,当亦能之”。又曰:“如‘素富贵,行乎富贵。素患难,行乎患难’,皆是不器。

此惟养得心体正者能之

”。《陆澄-第53章》

【小结】

要得此米纯然洁白,便是惟一之意;舂簸筛拣,是惟精之功;

惟一是惟精主意,惟精是惟一功夫;

“必有事焉”者只是时时去“集义”。或有时间断,此便是忘了,即须”勿忘“;或有时欲速求效,此便是助了,即须“勿助”;

致知,只是随分限所及;

下学里用功,自然上达;

人要随才成就,才是其所能为

静坐

一日论为学工夫。先生曰:“教人为学不可执一偏。初学时心猿意马,拴缚不定。其所思虑多是人欲一边。故且教之

静坐息思虑

。久之,俟其心意稍定。只悬空静守,如槁木死灰,亦无用。须教他

省察克治

。省察克治之功,则无时而可间。如去盗贼,须有个扫除廓清之意。无事时,将好色好货好名等私,逐一追究搜寻出来。定要拔去病根,永不复起,方始为快。常如猫之捕鼠。一眼看着,一耳听着。才有一念萌动,即与克去。斩钉截铁,不可姑容与他方便。不可窝藏。不可放他出路。方是真实用功。方能扫除廓清。到得

无私可克

,自有端拱时在。虽曰‘何思何虑’,非初学时事。初学必须思省察克治。即是思诚。只思一个天理。到得天理纯全,便是何思何虑矣”。《陆澄-第25章》

九川问:“近年因厌泛滥之学,每要静坐,求屏息念虑,非惟不能,愈觉扰扰,如何?”先生曰:“

念如何可息?只是要正

。”曰:“当自有无念时否?”先生曰:“

实无无念时

。”曰:“如此却如何言静?”曰:“

静未尝不动,动未尝不静。戒谨恐惧即是念,何分动静

。”曰:“周子何以言“定之以中正,仁而主静?’”曰:“

无欲故静

,是“静亦定,动亦定’的定字,主其本体也;

戒惧之念,是活泼泼地,此是天机不息处,所谓‘维天之命,于穆不已。’一息便是死,非本体之念即是私念

。”《陈九川-第2章》

又问:“用功收心时,有声、色在前,如常闻、见,恐不是专一。”曰:“如何欲不闻、见?除是槁木死灰,耳聋、目盲则可。

只是虽闻、见而不流去便是

。”《陈九川-第3章》

动、静只是一个。那三更时分,空空静静的,只是存天理,即是如今应事接物的心,如今应事接物的心,亦是循此理,便是那三更时分空空静静的心

。《黄直-第10章》

一友静坐有见,驰问先生。答曰:“吾昔居滁时,见诸生多务知解,口耳异同,无益于得,姑教之静坐;一时窥见光景,颇收近效:

久之渐有喜静厌动,流入枯槁之病,或务为玄解妙觉,动人听闻

。故迩来只说‘致良知’。

良知明白,随你去静处体悟也好。随你去事上磨练也好,良知本体原是无动无静的

:此便是学问头脑。我这个话头,自滁州到今,亦较过几番,只是‘致良知’三字无病。医经折肱,方能察人病理。”《黄省曾-第15章》

人一日间,古今世界都经过一番,只是人不见耳。夜气清明时,无视无听,无思无作,淡然平怀,就是羲皇世界。平旦时,神清气朗,雍雍穆穆,就是尧、舜世界;日中以前,礼仪交会,气象秩然,就是三代世界:日中以后,神气渐昏,往来杂扰,就是春秋、战国世界;渐渐昏夜,万物寝息,景象寂寥,就是人消物尽世界。

学者信得良知过,不为气所乱,便常做个羲皇已上人

。”《黄省曾-第65章》

【小结】

静坐息思虑,省察克治,常如猫之捕鼠;

人无无念时,戒惧之念,是活泼泼地,是天机不息处;

动、静也只是一个心;

静处体悟也好,事上磨练也好,良知本体原是无动无静的;

致良知,不为气所乱,便常做个无视无听,无思无作,淡然平怀的羲皇已上人;

四句教言

丁亥年九月,先生起复征思田,将命行时,德洪与汝中论学;汝中举先生教言:“无善无恶是心之体,有善有恶是意之动,知善知恶是良知,为善去恶是格物。”德洪曰:“此意如何?”汝中曰:“此恐未是究竟话头:若说心体是无善、无恶,意亦是无善,无恶的意,知亦是无善、无恶的知,物亦是无善、无恶的物矣。若说意有善、恶,毕竟心体还有善、恶在。”德洪曰:“

心体是‘天命之性’,原是无善、无恶的:但人有习心,意念上见有善恶在,格、致、诚、正、修,此正是复那性体功夫

,若原无善恶,功夫亦不消说矣:”是夕侍坐天泉桥,各举诗正。先生曰:“我今将行,正要你们来讲破此意。二君之见,正好相资为用,不可各执一边:我这里接人,原有此二种。利根之人,直从本原上悟入,人心本体原是明莹无滞的,原是个未发之中:

利根之人一悟本体即是功夫

,人己内外一齐俱透了。其次不免有习心在,本体受蔽,故且教在意念上实落为善、去恶,功夫熟后,渣滓去得尽时,本体亦明尽了。

汝中之见,是我这里接利根人的:德洪之见,是我这里为其次立法的

。二君相取为用,则中人上下皆可引入于道:若各执一边,跟前便有失人,便于道体各有未尽。”既而曰:“已后与朋友讲学,切不可矢了我的宗旨。

无善,无恶是心之体,有善、有恶是意之动,知善、知恶是良知,为善、去恶是格物

。只依我这话头随人指点,自没病痛,此原是彻上彻下功夫。利根之人,世亦难遇。本体功夫一悟尽透,此颜子、明道所不敢承当,岂可轻易望人。人有习心,不教他在良知上实用为善,去恶功夫,只去悬空想个本体,一切事为俱不着实,不过养成一个虚寂;此个病痛不是小小,不可不早说破。”是日德洪、汝中俱有省。《黄省曾-第69章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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